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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岛的鱼没问题？

渔民自己都不信

福岛今年秋天的捕鱼季，将从9月1日开始。对于福岛渔民来说，此刻原本该是磨刀霍霍的兴奋时刻，但他们却高兴不起来。

自从2011年遭到海啸重创以来，今年可能是他们最郁闷的一年——

当日本政府8月24日启动福岛核污染水排海，靠海吃海的福岛人都懵了，“暂且不论健康问题，我们的生计怎么办？”

和我们在日剧中常见的渔民一样，67岁的柴田真次顶着光头，穿着赶海背带裤，怒斥着日本政府。

“这对渔民来说，就是生死攸关的问题。在他们排水的那一瞬间，我们完蛋了。”

尽管日本官方一再向福岛人解释，称排到海里的核污水是经过科学处理、干净的，并且给予了十多年的经济补偿，但显而易见的，福岛的海鲜不会再有人买了。

“这对海洋生态系统和渔民生计造成的潜在灾难，后果可能长达几十年。”有韩国渔民代表悲愤地说道。

“我当了一辈子渔夫，我可能不懂物理化学，但我了解大海。”

01

隐瞒数据，劣迹斑斑

“我们不信任东京电力”

在福岛县大熊市的海边，远远就能看见密密麻麻的巨大蓝色、灰色罐子，以非常日式工业美学的画风排列在一起。

这是1100多个储存核污染水的大型水箱，共存有130多万吨需要经过处理的核污染水，加起来能灌满540个奥运会标准的游泳池。

2011年3月11日，日本东北部海域发生9.0级地震后，特大海啸袭击了福岛核电站，大量放射性物质泄漏。

如今储存的这些核污染水，是核电站事故后，为防止堆芯熔化，不断向反应堆注入的冷却水。

在日本政府计划中，经过多核素去除装置过滤处理、大量海水稀释后，这些核污染水水能恢复到“无害”状态。然后通过一公里长的海底管道，排入太平洋中。

负责此计划的东京电力前天公布详细的排放计划，第一批7800吨核污染水将在17天内排放完毕，今年预计排放约3.12万吨，要排完这500多个游泳池的核污染水，需要30年。

虽然通过种种手段去除了60多种放射性物质，但排到太平洋中的核污染水仍然含有氚和碳 14等有害元素。

日方专家表示，它们的辐射水平非常低，不会影响到人类和海洋，“比我们每年从自然辐射中获得的剂量低一千多倍。”

另一方面，日本政府一直在争取福岛当地渔民的认可，多次表示只有当渔民同意，他们才会实施这项计划。

为了让渔民和消费者相信经过处理的水是安全的，东京电力从去年9月开始进行实验，在普通海水和处理过的核污水中饲养鱼类、贝类和海藻，公布了相关数值表示“没有问题，可以放心吃。”

但福岛人并不信任他们，因为东京电力在福岛可谓劣迹斑斑：

2003年被迫关闭福岛第一核电站时，就被曝出过篡改数据、隐瞒事故的恶劣问题；311后，核电站一号机组爆炸，东京电力又是习惯性隐瞒，导致事故进一步扩大。

“核事故后，东电多次篡改、隐瞒数据，欺骗大家”，当地渔民说，“我们根本不可能信任他们。”

02

捞上渔获先测辐射

灾后十年都无法振作

本周一，日本首相岸田文雄亲自会见了当地渔民代表，为赢得认可做最后的努力。

代表们自然继续反对该计划，因为他们很清楚，这无关科学数字，只要核污染水被排到了海里，消费者从此就不会买任何带有“福岛”标签的产品了。

没有征得福岛人同意，核污染水排放计划照旧进行，这让福岛人非常愤怒。

柴田真次解释称，福岛的渔业在311后就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到今年生意只恢复到了灾前的20%左右。

渔民做的是辛苦生意，他们为了生计必须非常拼命，每天凌晨就要开着十几米长的拖网渔船从港口出发，运气好就能捕到十几条大比目鱼。

柴田先生希望有一天能把生意传给儿子和孙子，但如今看来这一切都要泡汤。

“政府说它是安全的”，他举起手里的比目鱼说，“但安全和安心是两码事。不会再有人想吃福岛的鱼了”。

77岁的小名滨港渔民志贺金三郎，同样有着这样的担忧。

“他们还是决定继续排核污水了，在没有得到我们渔民完全同意的情况下做出了这个决定。” 志贺金三郎说，这让他气到“浑身的血都要沸腾了”。

他所在的小名滨港距离磐城市15公里，是福岛最大的港口。

这些年迈的渔民只有在指定的日子才能出海捕鱼，黎明开着渔船满载而归，但他们不会直接把渔获拿到市场，而是先测试这些鱼的辐射量。

在有些村子里，负责测试的都是各家各户的主妇们，因为不信任政府的测试数字，她们经过专业培训后组成了小分队，每天紧盯鱼的辐射数字，这样繁琐的环节已经重复了十多年。

这样做，无非是为了生计。2011年灾难发生前一年，福岛沿海渔业的渔获量价值近7000万美元，是全球有名的海鲜产地。

到了2018年，这一数字只有1700万美元。2022年有所恢复至2600万美元，但也只是灾前的三分之一。

更令人绝望的是，在排海决定发布后，不只福岛，几乎整个日本渔业都遭受到了信任危机。

03

日本渔业受到打击

进口鱼还能不能吃？

在22日排海计划公布后，大量渔业从业者和日本民众来到东京的首相官邸前抗议。

鲍鱼、扇贝等海产品的价格都出现了暴跌。核污染水还没有开始排，渔民们已经受到了实际的经济损失。

核事故已经过去12年了，但直到今日，福岛渔民捕到的鱼仍会频繁出现辐射超标的情况，今年甚至发现有平鲉鱼超标整整180倍。

“他们说排放入海是最好的选择，怎么可能？这些遭污染的鱼，孩子们要吃10年、20年、30年，生命健康遭到威胁。” 福岛民众接受媒体采访时抱怨。

“不仅是日本，全世界的环境都会遭到威胁。”

■中国用盐是否会受到影响？

在排污入海计划公布后，周边邻国首当其冲会受到影响。韩国甚至出现了盐价大涨，国民“举国囤盐”的场面。

对此，中国盐业协会会长表示，我们国家有严格的食品安全规定，国内的产盐量也满足需求，所以不建议效仿韩国民众囤盐的做法。

■进口海鲜还能不能吃？

其实从2011年福岛核灾之后，中国已经对日本进出口食品出台了较为严格的检测标准。

进口日本部分地区食品、饲料等，要提供日本政府出具的放射性物质检测合格的证明与原产地证明；各地检验检疫机构要对进口的食品进行放射性物质检测，合格后方可进口。

2012年后，食品中放射性物质监测工作已纳入国家食品安全风险监测范畴。民众通过正规渠道购买的海鲜，基本都符合国家检测标准。

中国海关总署之前明确表示，为防范受到放射性污染的日本食品输华，中国海关禁止进口日本福岛等十个县（都）食品，对来自日本其他地区的食品特别是水产品（含食用水生动物）严格审核随附证明文件，持续加强对放射性物质的检测监测力度。

8月24日，据海关总署消息，为全面防范日本福岛核污染水排海对食品安全造成的放射性污染风险，保护中国消费者健康，确保进口食品安全，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食品安全法》及其实施条例、《中华人民共和国进出口食品安全管理办法》有关规定，以及世界贸易组织《实施卫生与植物卫生措施协定》有关规定，海关总署决定自2023年8月24日（含）起全面暂停进口原产地为日本的水产品（含食用水生动物）。

■日本进口化妆品会不会有辐射？

除了食品之外，日本进口的化妆品也是需要关注的对象，如今越来越多化妆品使用海洋原料，有行业人士担心核废水排放可能会对海藻、鱼胶原蛋白等原料产生影响。

随着排污入海，大家的担忧会不断升级。目前看来，未来日本进口化妆品是否有被污染风险，还需要实际研究数据来下定论。

文、编辑／Cardi C

部分资料来自：凤凰卫视、央视新闻、CNN、BBC、NYT